关于母亲作文的开头

发布日期:2025-12-05         作者:作文小课堂

母亲的手掌总是带着洗洁精的柠檬味。每当暮色四合,厨房里就会响起她揉搓碗碟的沙沙声,像台老式挂钟在均匀地跳动。我总爱趴在门框上数她系围裙的次数——从清晨的米色到傍晚的靛蓝,那抹方形的布料在蒸汽里翻飞,仿佛在丈量她的一天。

厨房的玻璃窗蒙着水雾,母亲佝偻着背擦拭时,银丝从藏青色发髻里簌簌落下。她教我辨认菜市场的价目牌,说"白菜和萝卜的价签要分清楚,就像分不清白天和黑夜",手指却把我的铅笔盒按在价牌旁,让我抄写数字。油渍在围裙上洇出深浅不一的圆点,像她教我认的圆周率,3.1415926,后面永远跟着说不完的数字。

书包带子总在清晨绷紧。母亲把热豆浆装进保温杯时,会突然用圆珠笔戳我后背:"快走!校门口卖糖画的张叔又在卖新糖画了。"她总把我的校服纽扣多缝一颗,说"万一扣子掉了,背后还有备用"。我至今记得她蹲在巷口等我的样子,褪色的蓝布鞋沾满泥点,手里攥着剥好的橘子,塑料袋在晨风里鼓成小帆。

初三那年流感肆虐,我烧到39度。母亲整夜用浸过白酒的毛巾敷我额头,床头柜上的体温计随着呼吸起伏。她把药片碾碎混进米汤,说"苦药要裹着甜的走",自己却偷尝了半勺,舌尖立刻泛起铁锈味。凌晨三点她轻手轻脚起身,在厨房里敲击锅铲,直到晨光染白窗台,才端来葱花拌豆腐——那是她最拿手的退烧汤。

高考前最后一次模拟考,我数学考砸了。母亲没有问分数,只是默默把我的错题本翻到最后一页,用红笔圈出我画的第十八个问号。那天晚餐时,她突然指着窗外说:"你看那棵槐树,去年被雷劈断过主枝,现在不是又冒出新芽了?"我低头扒饭,发现她左手无名指在微微发抖,那里有道月牙形的疤,是二十年前我打碎花瓶时留下的。

大学录取通知书寄来那天,母亲在邮局柜台前反复核对地址。她把信封裹了三层气泡膜,说"怕被雨淋湿了字迹"。火车启动时,她突然往我行李箱塞进保温桶,里面是腌了三年的雪里蕻,"你爸说这是祖传的秘方"。我透过车窗看见她站在月台上挥手,蓝布衫被风吹得鼓起来,像片倔强的云。

如今每当我经过老式挂钟的店铺,总会想起母亲围裙上的油渍。那些被水雾模糊的玻璃窗,那些永远擦不净的价目牌,那些藏在葱花里的鼓励,都在时光里发酵成最醇厚的酒。原来母爱从来不是惊天动地的誓言,而是藏在围裙褶皱里的温度,是揉进面粉里的牵挂,是永远比我们多绕半圈的晨昏线。就像那座老挂钟,用最朴素的机械转动,丈量着生命里最珍贵的刻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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