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日的蝉鸣在窗外织成一张细密的网,我趴在书桌前,望着墙上贴满的奖状出神。那些用红笔勾勒的"三好学生"、"作文竞赛一等奖",像一串串跳动的音符,记录着十二年来与文字相伴的成长轨迹。
书柜最上层摆着我的第一本日记本,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小学时用蜡笔画的简笔画。那时我总爱在课间蹲在操场角落,用铅笔勾勒梧桐树斑驳的影子,观察蚂蚁搬运面包屑的轨迹。班主任王老师曾把我的速写贴在教室后墙展览,说我的眼睛能捕捉到别人忽略的细节。这个评价像一粒种子,在我心里悄悄发了芽。
初二那年,我在市青少年征文大赛中获奖。记得截稿前夜,台灯在稿纸上投下摇晃的光圈,母亲轻轻给我披上外套,我听见她翻动书页的沙沙声。那篇《雨巷里的萤火虫》描写了暴雨后校园里忽明忽暗的萤火虫, judges特别赞赏文中"雨水在玻璃窗上蜿蜒成河,倒映着整个宇宙"的比喻。颁奖典礼上,当我接过水晶奖杯时,手心沁出的汗渍把奖杯都浸得发亮。
现在的我养成了每天晨跑的习惯。六点半的操场总飘着槐花香,晨跑时我会放空大脑,任由思维在晨雾中飘荡。上周三的晨跑中,我忽然想起小学时在图书馆偶遇的《飞鸟集》,泰戈尔那句"生如夏花之绚烂"突然有了具象——当我跑过喷泉池,看见睡莲在朝阳下绽开第一瓣花瓣时,那种瞬间的美感和诗句竟完美重叠。
书桌抽屉里珍藏着三件宝贝:初中时得的全国中学生作文大赛银奖证书,高中辩论赛最佳辩手徽章,还有大学录取通知书复印件。它们像时光的琥珀,封存着不同阶段的生命切片。最近在准备英语演讲比赛,我尝试用英文改写《我与地坛》,当读到"母亲在园中种下海棠树,树影里藏着整个春天"时,突然理解了海明威所说的"冰山理论"——八分之一的露出海面,是八分之一的深情。
窗外的梧桐叶又黄了一茬,我在日记本新的一页写下:"文字是时光的拓片,每个标点都是年轮的刻度。那些在稿纸上洇开的墨痕,终将化作生命长河中的粼粼波光。"合上日记本时,听见钢笔尖轻轻划过纸面的沙沙声,像极了童年时在沙滩上写生,贝壳与沙粒摩擦的韵律。